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瀕臨滅絕的安第斯貓科動物受到氣候變化及其解決方案的威脅

肖恩·莫布雷

Mongabay網站

2025年7月10日

安第斯貓是一種稀有且瀕臨滅絕的物種，棲息于安第斯山脈的高處。據估計，大約有2,000只成年個體生活在分散的種群中，非常稀疏地分布在阿根廷、玻利維亞、智利和秘魯的廣闊高山上。圖片由胡安·雷普奇提供。

安第斯貓是一種瀕臨滅絕且難以捉摸的野貓物種，分布在阿根廷、玻利維亞、智利和秘魯的安第斯山脈高處。

該物種在其整個分布范圍內極為罕見，研究人員必須忍受高海拔、氧氣水平降低和惡劣的天氣條件，才能研究和監測廣泛分散的種群。

氣候變化和我們為遏制氣候變化所做的努力都使這只小貓科動物處于危險之中。隨著世界變暖，安第斯貓的寒冷山區棲息地越來越小。全球變暖也推高了電動汽車對鋰和其他稀有金屬的需求，采掘業越來越深入高山區。

研究人員表示，由于數量少、密度低，解決當地威脅對于保護貓科動物種群至關重要，這使得每只安第斯貓科動物都對物種生存很重要。創新的當地社區計劃為保護這種小型拉丁美洲貓做出了貢獻。

許多致力于保護瀕臨滅絕的安第斯貓科動物的環保主義者從未在野外見過，直到1990年代后期，科學界才通過幾張照片了解該物種。安第斯貓聯盟的現場全天候計劃負責人胡安·雷普奇花了九年時間才在自然棲息地發現了其中一只難以捉摸的貓科動物。

安第斯貓是南美洲最瀕危的小型貓科動物物種之一，在阿根廷、玻利維亞、智利和秘魯的安第斯山脈高處漫游。它的大小與家貓差不多，類似于一只微型雪豹。厚厚的皮毛和細長的尾巴使它很好地適應了它稱之為家的惡劣高山環境，并適合在巖石景觀中追逐它最喜歡的獵物——鼠兔，一種類似兔子的嚙齒動物。

胡安?雷普奇和他的愛犬蒙蒂，它既是安第斯貓聯盟研究團隊的實地考察伙伴，也是安第斯貓聯盟研究團隊的向導。“如果天黑了，我就跟著它，因為它知道路，”雷普奇說。圖片由安第斯貓聯盟提供。

雷普奇回憶說，他被目擊發生在一個非常“奇怪”的日子。在阿根廷胡胡伊省尋找從潘帕斯貓身上掉下來的無線電項圈時，蒙蒂（實地考察中永遠的伴侶和向導）被一群美洲駝嚇到并失蹤了。

雷普奇走了幾個小時，尋找項圈和蒙蒂。最終，他來到了懸崖邊緣，停下來喘口氣。“我太累了，因為我在超高海拔區”。

當他積蓄力量時，一只安第斯母貓從他一直休息的懸崖腳下走了出來。“這是一次了不起的經歷，”他回憶道。“我看到那只貓追著鼠兔走了大約40分鐘，只是四處走動，她從來沒有看到我。”與此同時，蒙蒂已經回到了鎮上。這是非常有益的“奇怪”的一天！

認識安第斯貓

這只貓咪在高山上漫游，使其成為一個難以監測和研究的物種。

安第斯貓聯盟野外團隊——主要由安第斯貓聯盟志愿者組成——每年在天氣好的時候花幾周時間設置相機陷阱并尋找安第斯貓的蹤跡。他們工作在海拔高達4,500米的高海拔地區，在那里他們與強風、氧氣含量降低、強烈的太陽輻射以及可能導致相機陷阱失效或電池迅速耗盡的低溫作斗爭。

安第斯貓擁有小型貓科動物中最大的棲息地之一，捕獵面積可達60平方公里。它們通常居住在3,000米以上的區域，而巴塔哥尼亞草原的人口生活在海拔650米的地方。

“大多數地點都很偏遠，”雷普奇指出，天氣變化很大。“白天可能非常溫暖，可能是30攝氏度，晚上可能遠低于零度，可能低于零下20°。”所以，很冷。

玻利維亞的一只安第斯貓。該物種有時被稱為迷你雪豹。圖片由約瑟夫·雷赫貝格爾提供。

安第斯貓的密度很低，種群分散在其分布范圍內。2024年的最新估計表明，在廣闊的高海拔景觀中分布的成熟個體略多于2,000只，盡管這可能高估了。與許多其他野貓物種不同，安第斯貓一次只產下一只小貓，因此它們的替代率非常低且緩慢。

安第斯貓聯盟的全天候計劃試圖每年在每個安第斯貓的分布國家至少進行一次調查。“除了定期調查......我們正在所有國家的重點地點啟動一項新的監測計劃，每年輪換地點，”雷普奇補充道。“這意味著每個站點將每四年評估一次。”

這些活動開展的頻率通常受到資金的影響，對大多數小型貓科動物來說資金都是緊張的。安第斯貓也不例外，預算因國家而異。例如，在阿根廷，由于該國國家科學和技術研究委員會的支持，該國開展了更多的調查。

雷普奇指出，安第斯貓的棲息地偏遠且“超級難以發現”，這使得很難獲得可能永遠不會看到這種動物的捐助者的支持，而其他潛在的資助者由于先前存在的健康狀況而無法訪問高海拔地區。

“我們知道貓經常穿過一些地方，”他說。但在其他一些地方，需要一年的相機陷阱監控才能發現貓的蹤跡。

研究員胡安·雷普奇設置了一個相機。由于安第斯山脈地區的嚴寒，這些相機很容易發生電池故障。圖片由塞巴斯蒂安·肯納克內希特提供。

多種威脅

2024年，由雷普奇領導的研究人員更新了安第斯貓的IUCN紅色名錄評估。它的地位沒有改變;它仍然瀕臨滅絕。雷普奇說，它面臨的威脅也不一定改變，但已經加劇了。

隨著安第斯山脈的快速變化，氣溫攀升和冰川融化的速度比世界其他地區快，氣候變化是一個越來越大的危險。

對于安第斯貓來說，這意味著它的棲息地和獵物的棲息地都在不斷上移。隨著這些寒冷氣候的動物越來越高，它們的山脈棲息地會縮小——就像一個消失的海洋群島，島嶼被上升的海平面淹沒。“整個可用的[棲息地]區域將減少。而且已經減少了，且非常不完整，因為他們是巖石地區的專家，”雷普奇說。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也與安第斯貓科動物的威脅有關，對全球能源轉型所需的稀有金屬和礦物的需求不斷增加，使資源開發深入到小型貓科動物的高山家園。

“雖然采礦已經廣泛分布在安第斯貓的已知[分布范圍]上，并且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該物種，但附近大多數未開發的地區都受到采礦勘探和開采請求或許可的影響，”2024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評估指出。

雷普奇說，一個主要的采礦威脅正在阿根廷、玻利維亞和智利的所謂“鋰三角”內部進行。在電動汽車和電子產品對電池需求的推動下，全球對鋰的需求正在飆升。

一只安第斯貓，它的主要獵物是山地鼠兔。安第斯貓是其體型大小的野生貓科動物中領地范圍最大的物種之一。圖片由普卡帕科查/安第斯貓聯盟/RNSAB提供。

盡管安第斯貓不棲息或使用發現鋰的鹽灘，但專家表示，采礦活動的連鎖反應最終可能會傷害到該種群。這一點尤其正確，因為該物種分布的核心（密度最高的地方）位于鋰三角內。

“盡管采購鋰的鹽灘不是安第斯貓的棲息地，但這些活動的足跡很大，”雷普奇說。“這不是貓的主要區域，但它是貓可能以許多物種為食的主要區域。”

其他金屬，如銅和金，出現在安第斯貓的范圍內。在巴塔哥尼亞，頁巖油和天然氣的壓裂熱潮也構成了類似的威脅。

采礦通常使用大量的水，可能會耗盡或污染重要的自然資源。它還為山區帶來了大量人口涌入。隨著人而來的是狗、汽車和道路，這對安第斯貓來說意味著危險。家犬和野狗對疾病構成直接威脅，而小型貓科動物也可能最終成為道路殺手。

安第斯貓聯盟成員、阿根廷南方國立大學的研究員毛羅·盧切里尼提供了采礦如何破壞動物種群的例子。他之前在阿根廷的一個研究地點曾經有大量非常明顯的駱馬四處奔跑。然后，附近開設了一座銅礦，并在該地區開辟了道路。今天，那里幾乎看不到這些動物。

“他們正在建設的所有基礎設施、勘探、車輛的移動——一切都可能導致棲息地的變化和改變，從而強烈影響安第斯貓和其他物種，”盧切里尼說。“在我們的威脅清單中，這些事情可能比更傳統的與當地社區有關的威脅更重要。”

除了小型貓科動物的問題之外，狩獵在某些地方仍然是一個問題。狩獵可以成為目標，但當農民殺死安第斯貓和其他食肉動物以報復牲畜捕食時，也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狩獵，即使這種小貓可能不是罪魁禍首。

安第斯貓分布圖基于2024年IUCN紅色名錄評估中使用的最新數據。圖片由安第斯貓聯盟提供。

一只安第斯貓在秘魯安第斯山脈高處的羊駝糞便堆旁出沒。詹姆斯·麥迪遜大學的生態學家凱爾西·賴德及其同事經常捕捉到這種難以捉摸的貓科動物前往冰川因氣候變化而消退的區域的畫面。隨著時間的推移，羊駝糞便堆積的地方會長出植被，成為安第斯兔鼠的棲息地，而安第斯兔鼠是安第斯貓的主要獵物。賴德表示，安第斯貓很可能會將這些地方當作狩獵場。圖片由凱爾西·賴德提供。

在玻利維亞的阿波洛班巴國家自然綜合管理區，安第斯貓面臨多重威脅：采礦會耗盡和污染水體，牲畜會破壞安第斯高地濕地，而家貓和家狗會進入自然區域并與野生動物爭奪食物。圖片由約瑟夫·雷希伯格提供。

令人不安的遺傳圖

當雷普奇和同事進入野外，攀登山峰并經常在高海拔地區停留數周時，他們設置了相機，但也在地上搜尋安第斯貓的糞便以獲取DNA樣本。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不出所料，這只貓的稀有性意味著它的便便供應稀缺。

“安第斯貓的數量比潘帕斯貓少7-10倍，”雷普奇說。如果你的眼睛好，你也許可以在一些地方一天收集大約50個糞便，而其他地方則可能會在搜索一周后讓你空手而歸。

包裝好的糞便被送到康斯坦薩·納波利塔諾的實驗室進行DNA分析，康斯坦薩·納波利塔諾是安第斯貓聯盟的全天候計劃遺傳學部門的負責人。該團隊還從被汽車殺死的野貓和當地社區持有的貓科動物毛皮中獲取了DNA。

這項工作中出現了關鍵細節。2023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安第斯貓的遺傳和基因組多樣性較低，是虎貓屬（至少包括八個物種）中最低的。例如，安第斯貓的多樣性比豹貓少10倍。

安第斯貓聯盟野外團隊收集安第斯貓的糞便進行DNA采樣。研究表明，安第斯貓的遺傳多樣性很低。科學家們現在正在利用遺傳數據來確定個體種群是相互聯系還是孤立的。圖片由奧馬爾·羅德里格斯/安第斯貓聯盟提供。

這些發現與稀缺的相機圖像一致。“它基本上指向同一個方向，即種群非常小，”智利洛斯拉各斯大學生物科學和生物多樣性系副教授康斯坦薩說。

安第斯貓聯盟實驗室的主要目標是創建安第斯貓種群的遺傳圖譜，以確定優先保護單位，她解釋說：“如果存在孤立的種群，并且與整個范圍內的其他種群沒有聯系，我們可以使用遺傳工具來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最感興趣的是評估我們正在采樣的不同區域之間的連通性，”她補充道。“我們想知道的是，是否有種群規模小、孤立且沒有連接。”她補充說，一旦確定，這些地點就可以優先采取保護行動，因為孤立的小種群會有更高的滅絕風險。

她以智利和阿根廷最南端的種群為例。那里的采樣工作可以揭示這兩個種群——存在于安第斯山脈兩側相似的緯度——是否相關。

智利環境咨詢公司動植物部門總監阿古斯丁·伊里亞特解釋說，在智利北部的普魯塔瑪保護區拍攝到的攝像頭顯示那里的安第斯貓非常少，可能只有5-10只。在大約8,000公頃的區域內沒有獵物，但也沒有狩獵。

他說，這個低數字的一個假設是，由于高水平的近親繁殖，這些特定的貓現在可能無法繁殖。為了證明這個前提，他們需要捕捉一只公貓，但這還沒有發生。

保護每只貓

保護一只難以捉摸且廣泛分布的野貓是具有挑戰性的，尤其是在財力資源緊張的情況下，幾乎總是遇到小型、沒有魅力的貓科動物的情況。安第斯貓倡導者采用的一種低預算保護策略是通過與社區密切合作來專注于解決局部威脅。

安第斯貓聯盟開展的一項活動是貓形象工藝品，它培訓當地人用剩下的材料制作手工藝品——通常是以貓為靈感的。

安第斯貓聯盟的貓形象工藝品計劃幫助當地社區創造替代收入。一些當地居民用剩下的材料制作與貓有關的手工藝品。這些活動有助于當地居民熟悉安第斯貓聯盟，并使他們成為保護安第斯貓的倡導者。圖片由胡安·雷普奇提供。

“我們認為，通過讓當地社區找到替代的、可持續的生活方式和活動，我們也在幫助實現更健康的生態系統，”貓形象工藝品計劃負責人盧切里尼說。“工匠本身幾乎95%是女性，當她們與社區內的其他人交談時，她們開始表現得像安第斯貓保護的大使。”

盧切里尼指出，雖然保護進展緩慢，但仍然有很大的希望，即通過與社區合作并賦予他們權力，采礦公司將更難在當地站穩腳跟。2024年，貓形象工藝品的創收活動為秘魯、阿根廷和智利五個社區的家庭籌集了7,400美元。

其他活動通過提供疫苗接種和絕育來解決自由漫游的狗帶來的潛在疾病威脅。

在拉丁美洲和世界其他地方，自由放養的家犬可能對野生動物構成威脅，包括安第斯貓。與偏遠地區的當地社區合作，為狗接種疫苗和絕育可以幫助限制這種威脅。圖片由亨特·利斯溫提供。

歸根結底，拯救一只貓可能至關重要，雷普奇說。“[安第斯貓]的密度如此之低，如果你殺死一只，你可能會失去兩個種群之間的聯系。”

其他威脅——即氣候變化和資源開采——迫在眉睫，需要截然不同的、廣泛的方法。雷普奇說，在全球范圍內實施循環經濟原則（最簡單的是減少消耗、循環利用和材料回收）有助于減少對資源開采的需求，這反過來又可以幫助安第斯貓在巖壁上生存。

“氣候變化也是如此，”他補充道。“每只小貓，每只貓都很重要。我們能為氣候變化做的事情以及我們能為保護安第斯貓做的事情，對這個物種來說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