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的增長故事:建設和資助可持續、有韌性和公平的發展
尼古拉斯·斯特恩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伊格·帕特爾經濟學與政府學教授
全球可持續發展學院主席
格蘭瑟姆氣候變化與環境研究所主席(與Delfina Godfrid、Roberta Pierfederici、Maria Jo?o Pimenta、Eleonore Soubeyran共同撰寫)
2025年3月,中國發展論壇
3月24日,在北京中國發展高層論壇綠色低碳發展和氣候變化研討會上,尼古拉斯·斯特恩勛爵發表演講
以下是根據他的演講所做的整理。
一、構建和支持新的發展格局
(一)發展新格局
氣候行動是發展的核心,也是發展的驅動力。如果我們推遲氣候行動,就會中斷和破壞其他一切。
氣候變化本身會帶來健康、實質損害、糧食系統,遷徙和沖突方面的影響,從而破壞可持續發展。戰略性減緩氣候變化促進可持續發展,并與良好適應互相促進。對氣候變化沖擊的良好適應,通過增強復原力使可持續發展成為可能,良好的適應往往是良好的發展,也是可持續的發展。
適應和建立復原力是基本的經濟學和良好的判斷力;當我們知道氣候已經發生了變化,而且正在發生變化的時候,建造房屋和基礎設施,或者遵循作物種植模式,就好像氣候沒有變化一樣,這是沒有意義的。
穩定的氣候帶來繁榮的自由,而不是因氣候變化的不利影響而阻礙發展和福祉。
投資、創新和結構變化可以為減少排放和保護生物多樣性帶來必要的經濟活動的根本性變化,也可以提供比過去骯臟、破壞性的增長模式更有吸引力的增長和發展故事。
(二)我們不能把氣候融資與發展融資分開來看待
到2030年,EMDEs(中國除外)對氣候和自然的年投資/支出需求(美元)
氣候和自然相關投資總額為2.44萬億(1.89萬億),其中能源轉型為1.6萬億,適應和復原力為2500億,自然資本和可持續農業3000億,應對損失和損害2500億,公正轉型400億。
清潔能源在經濟發展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例如非洲擁有世界上60%的最佳太陽能資源(IEA, 2022年),但其40%的人口缺乏電力供應(IEA, 2023a)。
發展行動是適應氣候變化的關鍵,例如加強能源和灌溉系統或改善建筑物的隔熱性能。
自然資本避免了阻礙發展的損失,例如紅樹林每年為避免沿海洪水造成的損失提供800多億美元,24小時風暴或熱浪警報可將損失減少30%(全球適應委員會,2019年)。
氣候災害通過許多損失和債務增加阻礙發展,例如,自1970年以來,最不發達國家面臨與氣候有關的災害,其損失高達其GDP的30% (WMO, 2023)。
公正轉型是指在包容性經濟不斷變革和轉型的情況下,確保可持續發展。以公平和公正的方式管理這一轉型是一項集體責任。
資料來源:Bhattacharya等人(2024年)。括號內是從當前值開始的增量。
二、21世紀的新成長故事
(一)21世紀成長故事
氣候行動和經濟增長之間沒有競爭。投資和整個經濟的結構轉型是新增長故事的核心。新增長故事的驅動因素所包含的大多數過程都被排除在標準宏觀模型或一般均衡模型之外。
未來5 - 10年,對可持續基礎設施和其他資產的投資可以促進短期需求和增長,提高供應和效率,減少浪費和污染,促進可持續發展,減少貧困。
未來十年,中期激發創新、創造和增長,釋放新的創新和發現浪潮。
未來20年,低碳是唯一可行的長期增長方案;高碳增長會自我毀滅。
六個相互交織、相互促進的驅動因素
1.低成本,邊做邊學,誘導創新
2.增加新技術的規模回報
3.提高資源效率
4.更強的系統生產力(能源、交通、城市、土地……)
5.改善健康
6.投資份額增加
三、中國與新成長故事
(一)中國與新的全球增長故事
中國正在遵循“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新發展理念。它在能源轉型方面超過了預期,并在可再生技術制造方面處于領先地位。
中國超過了第14個五年計劃(2021-2025年)設定的預期:
2022年,中國新增太陽能光伏裝機容量占全球總量的45%;
2023年,清潔能源占其GDP增長的40%;2023年,世界道路上一半以上的電動汽車位于中國。
2024年,超過了2030年1200吉瓦風能和太陽能發電能力的目標;2025年似乎接近實現2030年排放峰值目標,比2030年計劃目標提前完成。
?中國生產太陽能電池板的成本約為每瓦10美分,而其他地方約為每瓦30美分。十年前,全球成本約為2美元(Swanson & rapepport, 2024;國際能源機構,2020)。
?2023年,中國約占全球電動汽車銷量的60% (IEA, 2023b)。
?70%的電動汽車電池是在中國生產的(IEA, 2025年)。
?在中國,電池分別比歐洲和北美便宜30%和20%以上(BNEF, 2024)。
?近年來電池成本的下降是中國許多電動汽車現在比ICE汽車更便宜的主要原因(IEA, 2025)
(二)中國與發展中國家
中國處于清潔創新、實施和金融的前沿。這三大支柱可以共同推動發展中國家的增長。
1、創新:中國在(1)可再生技術、(2)存儲和電網、(3)電子移動、(4)綠色氫和氨、(5)人工智能方面處于領先地位。
? ASPI技術跟蹤:2003-2007年,64項技術中有3項是中國領先的,2019-2023年,64項技術中有57項是中國領先的。尤其是DeepSeek。
? 中國可以向發展中國家大規模提供這些技術。它正在引領清潔能源競賽:2024年其能源轉型投資總額超過了美國、歐盟和英國的投資總和(BNEF, 2025b)。
? 2021年至2023年,全球太陽能電池板的制造能力增加了兩倍,主要是由于中國的擴張,約80-85%的制造能力位于中國(2024年12月)。但全球安裝落后于產能。全球部署預測表明,本十年將有50%的制造能力未使用。安裝需要增加,以避免制造業產能收縮。未充分利用的太陽能制造能力可以支持全球南方的能源轉型(Ember, 2024年)。中國在光伏上的產能足以在兩到三年內使非洲的總發電能力增加一到兩倍。
2、實施:中國可以在短時間內大規模實施大型項目和計劃。
? 這些實施技能對綠色轉型具有重大價值。
? 例如,在10年內,中國修建了2.5萬公里的高鐵(HSR)線路,超過了世界其他地區運營的高鐵線路總數(世界銀行,2019年)。
? 例如,中國歷史上所有常規商業規模的核反應堆項目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內完成(突破研究所,2024年)。
? 中國計劃的公用事業規模的太陽能和風能有三分之一已經在建設中(即正在進行場地準備和設備安裝),高于全球7%的平均水平(GEM, 2024年)。
太陽能和風能項目按現狀和計劃容量分列,千兆瓦(按地位分列的前10個國家)
資料來源:Hawkins, 2024年。注:數據僅限于太陽能20MW及風能10MW及以上的項目。中國和歐洲國家截至2024年6月的在建數據。所有其他國家至2023年12月。數據來自全球能源監測“全球太陽能跟蹤器”和“全球風能跟蹤器”。藍色代表已宣布的,綠色代表建設前準備,紅色代表建設之中。
3、金融:中國擁有主要發展銀行和政策性銀行,并對其做出了貢獻。
? 中國領導了新的多邊開發銀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和新開發銀行的發展。
? 一項研究發現,2007年至2020年期間,中國開發銀行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公私基礎設施項目提供的貸款比美國、德國、日本和法國開發金融機構的貸款總和還多x2倍(全球發展中心,2022年)。
? 2008-2021年期間,中國國家開發銀行(CDB)和中國進出口銀行(CHEXIM)發行了4980億美元的開發融資,約為世界銀行主權貸款(6010億美元)的83% (Ray, 2023年)。
? 中國現在是亞洲發展基金(ADF)的第五大捐助國;國際開發協會(IDA)第六大成員國;以及非洲發展基金(AfDF)中的第12大捐助國(Hofman et al., 2024)。
(三)中國與國際新秩序
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最具創造力的經濟體,可以推動氣候行動,塑造新的發展故事:成為發展和國際主義的領導者。如果美國后退,其他國家就會向前邁進。
領導對可再生能源的重大投資,例如在非洲。中國物美價廉。并可以通過自己的開發銀行和與多邊開發銀行合作,幫助提供資金。
促進合作并激勵其他發展中國家:中國的例子對其他發展中國家至關重要。如果中國能夠通過采用新的發展方式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處”,其經驗將成為全球可持續未來的重要推動力。
幫助提高多邊開發銀行在世界銀行之外的作用。加強多邊開發銀行作為一個整體。
大力支持巴西的COP30和南非的G20。
領導支持金融、貿易、衛生等國際機構。在這些機構中發揮領導作用。
加強多邊、諸邊合作。包括通過金磚國家,也包括更廣泛的發展中國家。與印度的關系特別重要。還有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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