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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是遺傳基因的攜帶者，是物種延續、種群生態位擴展的生命載體。種子的傳播有效性是評估食果動物對植物種群更新貢獻的關鍵指標，它決定了植物種群的續存，影響著群落生物多樣性的維系。

動物傳播（zoochory）是自然界普遍存在的傳播形式，包括體內和體外傳播。動物取食種子后，種子會被傳播到更遠的地方，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種子的萌發并促進植物種群的擴散。這能夠避免因靠近親本植物而造成種子或種苗的死亡，另一方面能夠開拓和占領新的生境，為尋找適合于種子定居和生長的環境提供可能。鳥類、嚙齒類、靈長類、翼手類、蟻類等都是種子傳播者。

靈長類動物的日常活動會對其生境中的森林結構和多樣性產生重要的影響。長臂猿是一種選擇性非常強的果實性靈長類，并且在取食多數果實的時候并不破壞果實內的種子，因此長臂猿被認為是優秀的種子傳播者。

2015年10月至2016年12月，有研究者對高黎貢山國家級保護區赧亢自然公園的天行長臂猿進行了一周年的跟蹤觀察，發現天行長臂猿能通過糞便，將種子帶離距離母樹1000m的距離，對于其他果實，則以 吐出或丟棄的方式進行短距離傳播，多集中在 0~20 m 的范圍，如合蕊五味子和南五味子。

五味子的果實，它們又被稱為“猴子飯團”，可愛至極。©祝常悅

天行長臂猿多吞食直徑小于 1 cm 的種子，在收集的 84 份糞便中共檢出種子 3927 顆，包含 10 種果實種類，其中飛龍掌血、烏蘞莓和江南越桔的種子數量最多(分別占種子總數的 33.7%、 23%和 19.3%)。

這說明了天行長臂猿對種子具有重要的潛在傳播作用。

祝常悅的種子自然筆記。©祝常悅

上圖中三葉木通的果實長這樣↑。這個嘛，同樣也是進了祝常悅的五臟廟。©祝常悅

從2018年11月開始，云端護猿基地的執行站長祝常悅開始了收集了基地附近長臂猿食物樹的種子。斷斷續續，現在基地已經收集了15種種子。

基地的種質瓶里，裝著各種種子。©祝常悅

全緣栝樓（上）+王瓜（下）。雖然目前還沒目睹過天行長臂猿吃這兩種果實，但根據我們的判斷，這是它們潛在的食物資源。©祝常悅

清洗之后，種子將被保存在干燥環境里。這些形狀各異的種子像是板廠的小型博物館、標本庫。目前主要作用用來辨認、學習了解。

果肉清理干凈，種子清潔出來，拍照、記錄。果肉嘛，又進了祝常悅肚子里。©祝常悅

在保護區內，種植食源樹并不是長臂猿的首要需求。而對于生活在保護區外的長臂猿來說，如果保護過程中論證了需要建設廊道，或者修復棲息地，需要種植長臂猿的食源樹，那這些種子將是來自一線的準確參考。

王瓜的種子像是游戲里的小魚。感受到你們自己的偉大使命了嗎？©祝常悅

文字：張從容

編輯：高山榕

（感謝范朋飛教授、祝常悅的校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