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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化正威脅著地球上成千上萬的物種

斯波奧蒂?拉曼

Mongabay網站

2025年5月22日

在愛沙尼亞拍攝的一只施倫克氏熊蜂（Bombus schrencki）。近年來，由于北美和歐洲頻發的熱浪，熊蜂數量顯著下降，已有超過 60 種熊蜂在當地被宣布功能性滅絕。圖片由Ivar Leidus提供，來源于維基共享資源（CC BY-SA 4.0）。

一項對70,000多種野生動物物種的新分析顯示，氣候變化現在是繼過度開發和棲息地退化之后地球上野生動物面臨的第三大威脅。

研究發現，近5%的已評估物種受到氣候變化的威脅，其中海洋無脊椎動物特別容易受到與氣候變化相關的威脅，例如極端溫度、洪水、干旱、風暴和海洋酸化。

該研究警告說，由于與氣候變化相關的事件，陸地和海上的一些動物種群已經開始崩潰，現在有必要監測大規模死亡，以了解氣候變化的影響并預測未來的影響。

過去十年，一份接一份的報告警告說，北極升溫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城市正在炙烤，亞馬遜正在燃燒，北方森林正在萎縮，海洋正在醞釀——所有這些都是人為造成的氣候變化（我們怎么知道？這是一個基于證據的工具，可以告訴我們我們的排放對每一項的貢獻有多大。）隨著地球變暖，生態系統發生了變化，它們所擁有的生物多樣性——魚類、鳥類、哺乳動物和數十億無脊椎動物——也面臨著氣候變化的考驗。但是，氣候變化在當今野生動物面臨的眾多威脅中處于什么位置？

一項對70,000多種野生動物物種的首次新分析發現，氣候變化現在是繼棲息地喪失和過度開發之后對地球野生動物的第三大威脅。根據發表在《生物科學》雜志上的這項研究，氣候變化威脅著近5%的物種，其中海洋無脊椎動物受到的威脅最大。

“我們的目標是讓人們關注氣候變化在全球生物多樣性危機中日益增長的、往往被低估的作用，”俄勒岡州立大學的研究主要作者威廉·瑞波通過電子郵件告訴Mongabay。“我們看到明顯的跡象表明，氣候變化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威脅：它已經擾亂了全球的野生動物種群。瑞波還是世界科學家聯盟的主任。

研究人員研究了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一份關于全球物種保護狀況和滅絕風險的目錄）評估的70,000多種野生動物，并確定其中3,500多種物種（約占5%）面臨與氣候變化相關的威脅。這些威脅包括來自風暴、洪水、干旱和極端溫度的威脅——所有這些都會影響物種的生存。該分析排除了已經滅絕或我們不太了解（即數據不足）的物種。

研究發現，軟體動物、海星、珊瑚和馬蹄蟹等海洋無脊椎動物正越來越多地受到氣候變化的影響，部分原因是地球的海洋吸收了全球變暖導致大氣中近90%的多余熱量。過去，過度捕撈和污染對其構成了最大的威脅，但氣候變化即將取代這一位置。

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海岸的向日葵海星。海星消耗病和2021年太平洋西北熱穹頂導致這種海洋無脊椎動物大量死亡。圖片由zozabbo通過iNaturalist（CC BY-NC 4.0）.

“海洋無脊椎動物特別脆弱，因為它們中的許多都是靜止的或緩慢移動的，因此它們無法輕易逃脫不斷上升的溫度，”瑞波說。“許多動物用碳酸鈣建造貝殼或珊瑚礁，碳酸鈣對海洋化學的變化很敏感。”

海洋酸化，即海水由于從大氣中吸收過量的二氧化碳而變成酸性，通過溶解外殼或減緩其生長，對造殼的海洋無脊椎動物造成了嚴重破壞。

盡管如此，我們對生活在世界海洋深處的許多海洋無脊椎動物知之甚少——而且對它們來說，危機可能要大得多。根據海洋無脊椎動物紅色名錄管理局的數據，世界自然保護聯盟評估的物種中只有15%是海洋物種，其中只有20%是無脊椎動物。

“這就像盲目飛行，我們知道這些物種至關重要，但我們幾乎沒有開始追蹤它們受到海洋變暖的打擊有多嚴重，”瑞波說。

研究表明，氣候變化正在打擊小型、鮮為人知的物種以及備受關注的大型物種。

“當我們想到受氣候威脅的野生動物時，通常會想到海龜、北極熊和企鵝等大型動物。這項研究強調，世界上許多最小的生物正在受到氣候變化的嚴重打擊——蜜蜂、蜘蛛和珊瑚等無脊椎動物，”未參與這項研究的生物多樣性中心氣候科學主任沙耶·沃爾夫通過電子郵件告訴Mongabay。

“這是災難性的，因為[世界上的小生物]構成了生態系統的基礎，提供食物、棲息地和授粉等基本服務，”她說。

俄勒岡州普通海鴉群落。在2015年和2016年，由于海洋熱浪扭曲了它們的食物網，北美西海岸有近400萬只普通海鴉因饑餓而死亡。圖片由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通過維基共享資源提供。

大規模死亡敲響了“警鐘”

該分析為氣候變化對野生動物的破壞性影響提供了證據，這些影響已經被記錄在案。極端高溫、海洋熱浪、海平面上升和食物網中斷，所有這些都是由氣候變化引起的，在過去二十年中，全球野生動物大量死亡。

在過去的15年里，由于海水溫度上升，以色列的軟體動物數量下降了90%；2021年太平洋西北部的海洋熱浪導致超過10億只海洋動物死亡；2018年至2021年期間，白令海有超過100億只雪蟹因饑餓而消失——這比地球上的螃蟹還多；2013年至2021年期間，近7,000頭座頭鯨死于北太平洋的海洋熱浪。

在陸地上，布蘭布爾礁鼠耳袋貍是一種原產于太平洋小島的嚙齒動物，成為第一個因氣候變化而滅絕的有記錄的哺乳動物。風暴潮和海平面上升耗盡了島上的多葉植物，使大多數老鼠餓死，并將幸存的老鼠沖到海里。與此同時，熱浪正在摧毀北美和歐洲的大黃蜂，有60多個物種宣布在當地滅絕。

“這些大規模死亡事件表明，當暴露在氣候壓力下時，生態系統會迅速瓦解，”瑞波說。“世界上的動物已經敲響了警鐘。氣候變化不僅僅是未來的威脅，它正在發生，而且是致命的。”

野生動物種群的突然崩潰可能會對整個生態系統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因為食物網受到干擾，授粉和營養循環等生態系統服務下降，人類福祉受到影響。

“這項研究為海洋野生動物大規模死亡的增加敲響了警鐘，尤其是熱浪造成的死亡。氣候危機使從鯨魚到海星等動物更難生存和生育下一代，”沃爾夫說。

布蘭布爾礁鼠耳袋貍（紅腹松鼠）是2015年第一個因氣候變化而被宣布滅絕的哺乳動物。圖片由昆士蘭州通過維基共享資源提供（CC BY 3.0 AU）。

需要監測大規模死亡以了解氣候變化

隨著人為氣候變化的進展，世界進入了未知領域，了解野生動物如何應對前所未有的環境變化至關重要。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氣候變化現在是美國2,766個物種的主要威脅，這些物種被列入《瀕危物種法》。對氣候變化如何影響野生動物進行分類可以建立一個知識庫，幫助科學家了解因果關系，并使政策制定者能夠為面臨滅絕風險的物種制定保護計劃。

研究人員建議，對這些事件進行分類的一種方法是建立一個由氣候變化引起的野生動物大規模死亡事件的全球數據庫，類似于地中海監測大規模死亡的T-MEDNet倡議。它將記錄事件的類型、受影響的物種和此類事件的嚴重程度，幫助科學家跟蹤這些死亡事件發生的時間和地點、涉及的物種以及在什么條件下發生。

“這種信息對于早期預警系統、風險建模和保護計劃至關重要，”瑞波說。“現在，我們正在做出事后反應。有了全球死亡率數據庫，我們可以開始領先一步。”他補充說，“該數據庫將有助于確定哪些物種和生態系統最需要保護和恢復的優先級。”

鑒于地球上只有大約5.5%的物種受到IUCN紅色名錄的評估，研究人員強調，他們的分析可能大大低估了氣候變化的實際影響。除了快速評估對其他被忽視的物種（尤其是無脊椎動物）的威脅外，作者還建議加強生物多樣性政策和氣候行動之間的整合。

“政策制定者需要聽取科學家的意見并根據證據采取行動，即使這在政治上很困難，”瑞波說，并補充說公眾可以通過支持科學、為瀕危物種發聲以及要求其領導人對氣候負責來提供幫助。“生物多樣性和氣候政策需要齊頭并進。如果不解決另一個問題，我們就無法解決這一個問題。”

但是，將世界野生動物從氣候變化的災難性影響中拯救出來的第一步是減少我們的溫室氣體排放。去年，二氧化碳排放量創下約416億噸的歷史新高。

“化石燃料是氣候危機的主要驅動力，”沃爾夫說。“如果我們要防止動植物的大規模滅絕，并維持健康的野生動物種群和生態系統及其提供的所有好處，那么迅速淘汰化石燃料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不進行深度和快速的減排，地球大部分生物多樣性的未來將是黯淡無光的，”瑞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