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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有爭議的每年3000億美元的氣候融資協議到擱淺的減排談判和新的全球碳市場，以下是主要結果

COP29談判最后一天，示威者呼吁在提供“數萬億”的新氣候資金。（圖片：《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

周日早上5點30分，隨著最后一把木槌落下，在巴庫舉行的第29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在眾多未解決的不滿和一些激怒的情緒中落下帷幕。

從有爭議的新氣候融資目標，到全球碳市場規則的通過，再到減少地球變暖排放的努力停滯不前，峰會的成果受到了爭議，并被普遍認為不足以應對氣候危機的緊迫性。

該金融協議被歐盟氣候專員譽為“氣候融資新時代的開始”，但被尼日利亞譴責為“笑話”——印度強烈反對它，稱其“太少、太晚”。

氣候之家新聞分析了COP29的成功和不足之處，其中大部分不足之處需要明年繼續努力，以確保在巴西舉行的COP30會議上取得進展。

新的氣候融資目標

被標記為“融資締約方大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為從2026年開始實施的新的氣候融資集體量化目標（NCQG）所進行的談判上。最終協議要求富裕國家政府到2035年每年至少向發展中國家提供3000億美元，而2009年設定的2020-2025年期間是每年1000億美元的目標。

從一開始，發達國家就在戰略上保持沉默，因為它們避免透露他們準備為新目標提供的資金數額或“數量”。發展中國家每年的政府資金需求從4400億美元、6000億美元到9000億美元不等。他們提出了1.3萬億美元的總體目標，其中包括政府動員的私人資金，但不包括市場利率貸款、出口信貸或一般私人投資。

隨著談判進入第二周和最后幾天，發展中國家對缺乏明確性感到不耐煩。隨著2000億至3000億美元不等的數字傳遍整個會議，玻利維亞談判代表迭戈·帕切科（Diego Pacheco）在COP29期間的新聞發布會上將2000億美元的數字稱為“笑話”。

在COP29上達成協議對于保持1.5℃的全球變暖限制目標至關重要。

我曾希望有一個更雄心勃勃的結果-無論是融資還是緩解-以應對我們面臨的巨大規模的挑戰，但是達成的協議提供了一個建設的基礎...

—安東尼奧·古特雷斯，2024年11月23日

上周五，即會議的最后一天，COP29主席國終于提出了一個數字，建議每年2500億美元——這讓發展中國家感到失望。非洲集團的首席談判代表阿里·穆罕默德（Ali Mohamed）表示，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周六，談判又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折，當時各國政府收到了一份草案文本，其中包含每年3000億美元的略高報價，以實現政府主導的核心金融目標。這和其他問題一起激怒了最不發達國家（LDC）和小島嶼發展中國家（SIDS），他們在全體會議閉幕前幾個小時憤然退出談判以示抗議。

在最不發達國家和小島嶼發展中國家贏得一些讓步后——但不是在目標規模上——主席國終于通過了協議，承諾到2035年每年至少提供3000億美元，發達國家“帶頭”提供這筆錢。該文本稱，這筆資金將“來自各種來源，包括公共和私人投資、雙邊和多邊投資，包括替代來源”。

現有的1000億美元目標包括政府直接融資、流經多邊開發銀行（MDB）的公共資金的一部分，以及由政府資金和出口信貸“動員”的私人資金。專家表示，目前尚不清楚這3000億美元是否涵蓋相同或更多內容。

在1000億美元的目標下，只有70%的多邊開發銀行氣候融資被計算在內，這不包括中國、印度和巴西等大型新興經濟體貢獻的份額。

但令一些發展中國家（尤其是印度）感到憤怒的是，新目標承認了各國政府的“自愿意圖”，即“計算多邊開發銀行為實現目標而動員的所有氣候相關資金”。

聯合國氣候變化事務負責人西蒙·斯蒂爾在阿塞拜疆巴庫舉行的COP29閉幕式上，與大會主席穆赫塔爾·巴巴耶夫（Mukhtar Babayev）擁抱。（圖片：《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

小島嶼發展中國家融資談判代表米猜·羅伯遜（Michai Robertson）告訴氣候之家，多邊開發銀行資金如何計算以及哪些私人來源將被納入3000億美元，只有在各國報告2025年后的第一個數據時（要到2028年才會）由《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金融常設委員會決定。

巴庫還設定了到2035年每年1.3萬億美元的更大目標，以擴大應對氣候變化的所有支出來源，包括在全球南方與政府無關的私人投資。如何實現這一更廣泛的目標尚不確定，并將在明年根據“巴庫到貝倫1.3萬億路線圖”進行討論。

該路線圖將研究“贈款、優惠和非債務創新工具，以及創新融資空間的措施”，并在明年在貝倫舉行的COP30之前編寫一份報告。哥倫比亞、肯尼亞、巴巴多斯、洪都拉斯和巴拿馬的部長在巴庫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首次宣布了這一消息。巴巴多斯部長表示，將考慮采取多種措施，例如將富裕國家的化石燃料補貼轉向全球南方的氣候行動。

小島嶼發展中國家談判代表羅伯遜批評該路線圖如墜霧中，目前尚不清楚其將如何運作。

與此同時，新的融資目標還“鼓勵”發展中國家“自愿”為氣候融資做出貢獻，而現有的1000億美元目標并沒有要求發展中國家這么做。雖然沒有具體說明國家，但推動這一計劃的富裕捐助國政府表示，他們希望中國、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海灣國家等較富裕的發展中國家參與其中。

減少溫室氣體排放

去年在阿聯酋舉行的COP28上，各國根據2015年《巴黎協定》完成了對氣候政策的首次全球評估，這一過程被稱為全球盤點（GST）。除其他事項外，去年的協議中，各國承諾到2030年將可再生能源容量增加兩倍，并以公平的方式在能源系統中“轉型”，以實現巴黎協定的目標，包括將全球變暖限制在“遠低于”2℃，理想情況下限制在1.5℃。

在巴庫，各國本應發起“阿聯酋對話”，以制定如何實施全球盤點的建議，并為即將于2025年到期的下一輪新的、更強大的國家氣候計劃（稱為國家自主貢獻，NDC）提供指引。

然而，在COP29上，各國未能就推進阿聯酋對話達成共識，因為沙特阿拉伯阻止了文本中提及化石燃料，觀察家將其反對描述為“破壞性”的行動。

各國政府在阿聯酋對話是否應解決為在COP28上做出的承諾提供資金之外的問題也存在分歧，沙特談判代表聲稱這是對話的主要范圍。他們以此為借口，避免討論能源轉型。

談判代表在阿塞拜疆巴庫的COP29走廊上。（圖片：《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

一份被淡化的文本草案提議“重申”去年的承諾，但沒有點名化石燃料，還強調了“轉型燃料”的作用——可以解釋為化石天然氣。

拉丁美洲國家、發達國家和小島嶼國家反對該文本，這意味著對話談判必須推遲到2025年6月，目標是在明年11月的COP30上取得新成果。

如果巴庫協議沒有達成協議，各國就錯過了通過兩個被視為能源轉型關鍵的新目標的機會：一個目標是到2030年將儲能容量增加到1,500吉瓦，另一個承諾到2030年增加2500萬公里的電網。

在談判的另一個環節中——一項被稱為減緩工作計劃（MWP）的加強減排的“非規定性”努力——在沙特談判代表在峰會早些時候幾乎設法破壞了關于該協議的談判后，各國批準了一份薄弱的文本，導致COP29主席國介入并恢復了這些文本。

減緩工作計劃中刪除了所有提及化石燃料的內容，也刪除了COP28承諾到2030年扭轉毀林、逐步取消化石燃料補貼和到2030年實現三倍可再生能源的任何表述。

這一結果讓發達國家感到沮喪，他們表示該文本未能為明年雄心勃勃的國家自主貢獻發出強烈信號。德國氣候特使詹妮弗·摩根（Jennifer Morgan）稱減緩工作計劃的決定是“一大步倒退”。

公正轉型

各國也未能在COP29上就公正轉型工作計劃（JTWP）達成協議，該協議旨在支持受從化石燃料向清潔能源轉型影響的工人和社區。

各國政府在人權和勞工權利問題上存在分歧，這些措施被視為限制自由貿易、適應和減排。一個主要的爭論焦點是是否安排專項資金支持公正轉型的計劃。

非洲公正轉型首席談判代表法圖瑪·侯賽因（Fatuma Hussein）告訴氣候之家，發達國家希望將討論的重點放在“國家層面”上，而不是國際上需要做什么才能在全球范圍內實現公正轉型。她補充說，缺乏資金是導致發展中國家拒絕草案文本的“最大出發點”。

隨著融資談判的升溫，關于這個問題的談判在COP29主席國的優先事項清單上落下了。它成立了一個緊急聯絡小組，并提交了一份最終草案來挽救JTWP，但沒有達成協議。談判將于明年6月繼續進行，國際工會組織對巴庫沒有就下一步行動做出決定表示擔憂。

活動人士在COP29上呼吁提供“數萬億”氣候融資。（圖片：《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

全球適應目標

全球適應目標（GGA）的工作——已被載入《巴黎協定》但尚未實施——在COP29的大部分時間里幾乎沒有進展，因為對通常被理解為融資的實施手段缺乏共識。最后，商定了一個推進目標的程序，稱為巴庫適應路線圖。

專家告訴氣候之家，發達國家不愿意把錢放在桌面上，以及難以選擇指標來衡量進展，阻礙了COP29的談判。

全球適應目標于2015年通過，旨在增強對氣候變化影響的抵御能力，但各國直到去年才為其制定了一套指導方針，稱為阿聯酋框架。在巴庫，各國本應在被稱為阿聯酋-貝倫工作計劃的進程下推進確定衡量進展的指標，計劃將于明年的COP30上最終確定。

然而，除了圍繞融資的爭論之外，轉型適應的作用——即影響可持續發展的深刻、長期的社會變革——是進步的另一個障礙，因為塞內加爾等一些發展中國家對此進行了反擊，稱它可能在獲得融資方面帶來新的障礙。

在COP29的第二周，各國同意將對GGA框架的審查推遲到2028年第二次全球盤點之后。但巴庫適應路線圖的推出是為了讓談判能夠在2025年繼續進行。

斯德哥爾摩環境研究所（Stockholm Environment Institute）的適應問題高級研究員理查德·克萊因（Richard Klein）告訴氣候之家，全球適應目標在COP29上沒有采取實質性措施，進一步推遲了實施。與此同時，他說，“所需的適應行動與正在實施的措施之間的差距繼續擴大。”

性別工作計劃

今年，聯合國氣候峰會性別談判的主要重點是更新利馬工作計劃（LWP），根據該計劃，每五年制定一次性別行動計劃——兩者都為促進性別平等的氣候政策制定了指導方針。

一些保守國家，包括梵蒂岡、沙特阿拉伯和埃及，成功地游說從決定文本中刪除了一些與人權相關的語言，這些問題包括多樣性和交叉性，這些問題一直主要由拉丁美洲國家和歐盟倡導。

最終達成協議，將利馬工作計劃再延長10年，計劃在5年內進行審查，并將于2025年制定新的性別行動計劃。

另一個討論的話題是是否將性別工作計劃納入《巴黎協定》或聯合國氣候公約。一些締約方希望在關于兩者的談判中解決這個問題，但其他締約方則認為這將使工作加倍。各國決定將其保持在公約之下。

他們還同意研究按性別和年齡細分的數據，促進性別平等地實施公正轉型，為婦女創造符合國家氣候計劃的優質工作，并簡化基層婦女團體和土著婦女的融資渠道。

女權主義者在阿塞拜疆巴庫舉行的COP29談判中呼吁氣候正義。（照片：Mariel Lozada）

碳市場

在COP29上，經過近十年的討論，各國就《巴黎協定》“第6條”下的一攬子規則達成一致，關于建立新的全球碳市場的談判取得了重大突破。

在巴庫峰會的第一天，COP29主席國取得了初步勝利，因為各國批準了為開發和交易碳信用制度奠定基礎的指導方針。COP29主席穆赫塔爾·巴巴耶夫（Mukhtar Babayev）稱贊該協議是“實現第6條全面實施”的“突破”——但專家們批評了所遵循的程序。

在前幾年未能達成協議后，這些規則最終由一個技術委員會制定，然后在COP29上提交給各國政府。

隨著規范國家間雙邊排放交易的第6.2條和建立國際碳市場的第6.4條規則獲得批準，各國現在將敲定技術細節，并可能從2025年開始啟動新市場。

但活動人士對信用的質量以及如何處理這方面的問題表示擔憂。根據碳市場觀察組織（Carbon Market Watch）的說法，為第6.2條商定的規則可能不足以確保真正的減排，因為交易對即時透明度的要求較低。該組織警告說，關鍵技術信息必須在交易完成后才可披露，而這可能需要數年時間。

在新巴黎市場下交易的第一批信用可能包括最初在《京都議定書》時代的清潔發展機制（CDM）下開發的舊抵消，其中許多被認為對氣候幾乎沒有帶來具體的好處。

本文于2024年11月27日發表于氣候之家新聞網站，作者：薇薇安·奇姆，瑪麗埃爾·洛薩達和喬·洛，由中國綠色碳匯基金會進行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