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大型銀行退出凈零聯盟后,剩下的成員在現實世界的影響中權衡未來的選擇
馬克·卡尼于2020年2月27日在英國倫敦市政廳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COP26)上發表主題演講,啟動私人融資議程。(照片來源:路透社:托爾加·阿克門/普爾)
2021年4月,全球銀行和較小的貸款機構聯合加入英國作為COP26氣候峰會的東道主召集的世界上最大的氣候融資聯盟。短短幾年后,越來越多的機構選擇退出,使聯盟陷入混亂。
凈零銀行聯盟成員承諾逐步將其投資資金從污染行業轉移到可再生能源等氣候解決方案。他們還承諾為其企業設定“基于科學的”目標,以在2050年之前實現凈零排放。
聯合國特使和前央行行長馬克·卡尼稱贊該倡議,以及其更廣泛的傘形組織格拉斯哥零凈金融聯盟,是氣候融資的“突破”,世界需要動員數萬億美元來支持低碳經濟。
但是,近四年過去了,隨著對氣候變化持懷疑態度的唐納德·特朗普重返白宮,華爾街銀行業巨頭已經帶領許多機構退出聯盟,鼓勵一些加拿大和澳大利亞同行效仿。
凈零銀行聯盟一些最具影響力的成員的逃離可能進一步損害該倡議,該倡議在一段時間內一直面臨著對其現實世界氣候信譽的質疑。
全球變暖的化石燃料每年繼續吸引全球銀行近7000億美元的資金。歐洲中央銀行(ECB)去年發布的第一份大規模評估顯示,作為自愿聯盟(以及其他類似聯盟)的簽署者,在推進氣候目標方面的作用微不足道。
今天,隨著凈零銀行聯盟面臨聲譽危機,其剩余的135名成員和ESG努力的觀察者正在就其目的和下一步應該去哪里爭論不休。
"這關系到聯盟的生存",監測商業銀行活動的非政府組織銀行追蹤的政策分析師昆廷·奧比諾告訴氣候之家。
特朗普效應
去年12月,也就是特朗普贏得大選一個月后,高盛退出了凈零銀行聯盟,打開了退群的閘門。美國其他五大銀行——摩根大通、花旗集團、美國銀行、花旗集團和摩根士丹利——都在今年1月離開了聯盟。加拿大最大的銀行緊隨其后,澳大利亞的麥格理銀行是最新退出的一家。
雖然沒有一家銀行給出退出聯盟的官方理由,但觀察人士認為,此舉是對美國共和黨官員施加的政治壓力的反應——外界普遍認為,在新一屆支持化石燃料的政府下,共和黨官員將加大政治壓力。
2022年,來自共和黨領導的19個州的總檢察長發起了一項調查,調查美國主要銀行是否在凈零銀行聯盟下串通一氣,以“向從事化石燃料相關活動的公司提供貸款”。
這場運動蔓延到了華盛頓,去年12月,由共和黨人主導的眾議院委員會表示,它發現了金融業“勾結和反競爭行為的大量證據”,將“激進的ESG目標”強加給美國公司。
“他們(銀行)在政治背景下加入,又在政治背景下退出,”美國智囊團RMI氣候融資項目總經理布萊恩·奧漢倫說,該機構是支持清潔能源的智庫。馬紹爾群島共和國氣候適應金融中心是凈零銀行聯盟的合作伙伴。
他補充說,2021年,當聯盟成立時,民主黨前總統喬·拜登(Joe Biden)領導的新政府向華爾街機構施加壓力,這些機構在可持續性披露和氣候融資方面落后于歐洲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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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凈零銀行聯盟,貸款人自愿承諾使其業務與2050年實現凈零排放的全球目標保持一致,設定目標以幫助實現目標,并每年記錄其進展情況。
奧漢倫表示,大多數銀行認為聯盟主要是為了就起草凈零政策的標準化指導方針達成一致,現在,在建立了內部能力后,一些銀行認為成為俱樂部的一部分更多的風險而不是好處。
到目前為止,退出凈零銀行聯盟的銀行保持了凈零排放目標,但它們的記錄引發了人們對其減排承諾的質疑。
現實影響有限
根據綠色組織“氣候混亂銀行”的報告,美國和加拿大的大型銀行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化石燃料金融支持者。據彭博社報道,高盛和美國銀行等一些公司在加入聯盟后甚至增加了化石燃料交易。
歐洲中央銀行研究分析了新西蘭銀行和非新西蘭銀行成員之間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的貸款份額。資料來源:ECB
“凈零銀行聯盟主要是這些銀行的借口,因為他們除了設定目標之外,沒有采取任何具體措施將業務轉向低碳,但沒有采取明確的政策。銀行追蹤的奧比紐說,他為該報告做出了貢獻。
在這方面,北美銀行并不孤單。雖然NZBA包括一些明確排除支持氣候污染企業的進步簽署國,但“氣候混亂銀行”評估中的成員銀行在2023年向擴大化石燃料的公司提供了約2530億美元。
與此同時,在歐洲央行的研究中,經濟學家對歐洲銀行的貸款行為進行了大規模評估,發現聯盟內外的銀行幾乎沒有區別。
根據該研究,雖然歐洲銀行總體上減少了對化石燃料的敞口,但新西蘭銀行協會的成員既沒有從污染企業剝離,也沒有與他們接觸以推動減排措施,而不是那些沒有氣候承諾的公司。
歐洲中央銀行研究分析了新西蘭銀行和非新西蘭銀行成員之間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的貸款份額。
“【證據】表明,私營部門的自愿舉措可能對脫碳影響相對較小,”作者最后呼吁政府提高私營部門凈零承諾的可信度。
期望與現實
凈零銀行聯盟一再受到批評,因為它被認為未能履行其在金融領域快速跟蹤氣候變化的承諾。
銀行追蹤的奧比紐表示,凈零銀行聯盟在銀行設定目標和溝通行動方面給銀行“留下了很大的回旋余地”,這意味著“他們基本上可以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情”,而沒有問責機制。
RMI的奧漢倫表示,批評的部分原因是聯盟在一開始就提出了“夸大的主張”,“提高了期望并模糊了其含義”。
“GFANZ在最初幾年所做的是為比賽進行訓練,但口頭上說的是,它正在運行比賽,并且與純種馬運動員一起這樣做。他補充說。
凈零銀行聯盟未來之爭
然而,凈零銀行聯盟的一些剩余成員希望領導這個團隊,并為轉型設定更高的步伐。荷蘭特里奧多斯銀行和英國生態建設協會威脅要在2023年底退出聯盟,因為他們認為減排要求寬松。
但他們最終決定留下來,希望從內部改變凈零銀行聯盟。
“通過僅僅'鼓勵'披露排放最高行業的政策,而不是要求披露,【凈零銀行聯盟】指南破壞了確保更安全的氣候結果所需的透明度和行動,”他們在致總部位于美國的聯合銀行的一封信中說。
2024年9月5日,一名氣候活動家在紐約市花旗集團總部外的非暴力公民不服從抗議活動中打扮成逆戟鯨。(攝影:美國斯帕/邁克爾·內格羅)
隨著美國銀行的離開,聯盟的權重和組成發生了重大變化。在巔峰時期,凈零銀行聯盟成員的資產價值總計74萬億美元,現在下降了四分之一。與此同時,迄今為止一直呆在原地的歐洲銀行獲得了更大的影響力。
奧比紐告訴氣候之家,關于聯盟未來方向的內部辯論正在加速。
“凈零銀行聯盟正試圖在兩個選擇之間做出選擇:再次降低雄心并試圖保留盡可能多的銀行,或者試圖加強指導并與那些真正致力于的銀行一起前進。他說。
他警告說,雖然美國各銀行的離開應該是翻開新的一頁并加強承諾的“關鍵機會”,但“不幸的是,我認為新西蘭銀行可能正在考慮第一種選擇”。
凈零銀行聯盟的創始成員之一匯豐銀行,周三放棄了到2030年在其業務中實現凈零碳排放的目標,理由是實體經濟的變化緩慢。
預計未來幾個月將由指導小組決定前進方向,該小組包括聯合銀行在內的進步貸款機構,以及一些世界頂級化石燃料融資機構,如日本三菱日聯和西班牙BBVA。
RMI的奧漢倫表示,雖然凈零銀行聯盟成員應該弄清楚聯盟試圖實現的目標,但氣候法規和政府經濟政策提供了比自愿框架更強大的轉型杠桿。
“激勵措施一直塑造了這些金融機構的經濟案例,”他補充道。“如果政府傾斜市場和競爭環境,使某些低碳技術處于不利地位,將引起連鎖反應,”他補充道。
本文發布于2025年2月19日,作者:馬特奧·奇維利尼,由中國綠色碳匯基金會進行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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